“除了粉色,其他颜色各拿一件。”
“…好的,您稍等片刻。”
程得得围着他转圈圈,“为什么不要粉色嘞?粉色多好看啊。”
季瑀瞥了她一眼,“你这叫眼光好?我一个大男人穿粉色多娘啊。”
“唔,对哦。”程得得托起下巴,“虽然有男生穿粉色很好看,可是季瑀哥哥不太适合呢,你没人家白。”
“…闭嘴。”他只是晒黑了,晒黑的懂吗?
她安静了一会儿,换了一家店之后又忍不住了,“季瑀哥哥,你穿这件肯定好看!”
季瑀也不回她,径直让导购拿了他的码,买完就走,全程不和她讲一句话。
“季瑀哥哥,你买衣服好爽快啊,都不要试试吗?嘿嘿,这么相信我的眼光嘛。”
季瑀买的这几款都是她说好看的。
“…这是我自己看上的。”季瑀开口之后又有些后悔了,明明打定主意不和她说话的,这鬼丫头,太会气人了。
“咦,季瑀哥哥,你生气了吗?”程得得终于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了。
“…没有!”
“是因为我说你没其他男生白吗?”
季瑀不吭声了,他不会撒谎,只能保持沉默。
“哎呦,别生气嘛,虽然你不白,但你也不黑啊,刚刚好!”
“……”完全没有被哄好呢,季瑀就奇怪了,这鬼丫头说的话一会能甜死人,一会也能气死人。
程得得捧着脸,用力把两边的肉往中间挤,“季瑀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?我不可爱吗?不要生可爱的得…到到的气了好不好?”
“…别以为你卖萌就有用了。”季瑀努力绷住严肃的表情。
“嘿嘿,不生气了好不好?我爸爸说,我最可爱了,你不能生最可爱的人的气。”
季瑀没好气地反问,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生我的气,你自己就不可爱了哦。”
“……”她的心智只有五岁吗?
“不生气了好不好?”
“…哼。”季瑀别过脸,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翘起的嘴角。
程得得飘到他面前,“哟哟哟,你笑了哦,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哦!”
“…看你表现。”
“好吧好吧,我一定特别乖。”
“…回家。”
“好呀好呀。”
到家之后季瑀掏出手机,发现自己的手机差点没被打爆了,他这才想起来今天高考查分,老师和同学肯定都来打听他的成绩。
他吃饭时不喜欢看手机,所以调了静音,后来又被小女鬼一闹,都忘了这件事。
程得得乖乖地“坐”在沙发上,爸爸妈妈教过她,不能乱看别人的东西。
季瑀在班级群里统一回复了大家的消息,刚一抬头,就发现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“…看什么?”
“看你啊。”
“…别看了。”
程得得疑惑,“为什么?”
因为你再看我脸就要红了!
“…不为什么。”季瑀怕她再追问,便岔了话题,“你要不要看电视?”
“不要。”
“…电视可好看了。”
程得得继续摇头,“都是家长里短,媳妇婆婆拌嘴的电视剧,我看腻了。”
“什么?”季瑀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。
“我说!”她飘到他耳边,大声吼道:“电视剧太无聊了!”
季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,“你说话好大声。”
程得得心虚地往后飘了一点,“不是你说听不见吗?”
“…我听得见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觉得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东西,我给你看看电视上到底放什么?”
季瑀边说边打开了电视,“你看,这么多频道呢,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?”
程得得嘟囔,“频道再多也就是那几部剧。”
“哪有?我调给你看。”
“这是青春偶像剧,这是综艺,这是电影,还有动画片呢。”季瑀觉得自己真的把她当小女孩哄了。
“咦?那为什么我家的电视里没有这些呢?”
“唔,可能你家不是网络电视吧。现在网络上什么都有,五花八门的。”
程得得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,“那我能有一个网络吗?”
“你是说电脑?”
“嗯嗯!我以前看到爸爸妈妈和医生用过,爸爸说只有十八岁以上的孩子才能用电脑。”
“……”她家的教育好奇怪。
“那你平时在家做什么?”
程得得扳着手指头数:“画画、弹琴、看书、看新衣服、看阿妈阿婆演的剧,有空写写字。”她嘟了嘟嘴巴,“不过妈妈也不让我写太多。”
季瑀越听越觉得怪异,“那你不和朋友出去玩吗?”
“朋友?我有一个阿婆,她平时会和我说说话。其他的小姐姐看到我就离得远远的。”
“小姐姐?”
“就是在我家帮忙的……”她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们。
“佣人?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
“那你也不出去玩?”
“天气好的时候我会出去。”她撑着沙发晃了晃腿,“爸爸在花园里给我种了好多花。”
“花园?我的意思是出家门。”
“哦,我小时候可能出去过吧,我不记得了。”
季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,“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”
她的眼睛黑白分明,闻言看着他,直白道:“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吗?”
“…嗯。”
“唔,可能是因为我有病吧。”
“有病?”
“嗯。”程得得随意地点了点头,“心脏病。”
“心脏病?”
程得得笑了,“季瑀哥哥你好好玩啊,我说一句你学一句,哈哈哈。”
“……”这么严肃的话题她还笑得出来。
“嗯,心脏病,会死的那种。”
“会死的那种?”季瑀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,又学她!
“对啊。”程得得的眼里带着鄙视,“亏你还要学医呢。”
“…你是不是要换心?”
“答对啦,不过我也是偷偷听医生和爸爸说的,我的新心脏很难找。”
季瑀有些理解她父母的用意了,他们把小女儿保护得很好,但也不让她接触外界,怕她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好奇和…留恋。
“季瑀哥哥?你发呆啦。”
“…看电视吧。”
“嘿嘿,那我想看《猫和老鼠》,东北话版的。”
“…行。”
季瑀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,反正不太好受。这丫头,云淡风轻地让人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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