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要想了想,道,“也许确实有些原因,但那已经不重要了。他们既然敢出手,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。”
“知道咱们锦衣卫的人,从上到下,为何无人敢惹吗?”
“因为很凶?”宴清黎的语气不确定。
她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有关锦衣卫的评价,大多是什么手下不留情,又狠又疯。
以她自己目前的了解,那些传言都只是传言。
三人成虎不外乎如此。
柳要听了她这话,似笑非笑,眸中戏谑之意萦绕,“对,我们确实很凶,最凶的当属咱们大人。整个锦衣卫,杀人最多的便是他。”
“这也没办法,锦衣卫初建时,朝中官员对我们不以为意,是大人用一个个人头震慑住了他们。”
说到这话时,柳要面上显露出敬慕和崇拜,眼底有火热的光燃起。
“有的人不敢惹大人,就把气撒到寻常锦衣卫身上。大人知道之后,稍用手段,将那人送去了西蛮,至于他现下如何,唔……也许在某只秃鹫的肚子中。”
她的目光移过来,唇角带着自豪的笑,“说这话不是吓唬你,也不为显摆,只是告诉你,咱们大人护短的很,所以他们不敢惹咱们。”
宴清黎缓慢点头,但心底没有什么实感。
她所认识到的霍缙,和她嘴中的霍缙好似不是一个人。
柳要没有在她面上看到兴奋或者好奇,问道,“你不信?”
“我相信。”宴清黎连忙道,在柳要怀疑的视线下,她的手指搅在一起,“可能我了解太少,无法深切感受到……”
柳要可不信她的说辞,她整张脸都写着迷茫。
想到某种可能,柳要挤到宴清黎身边,手臂虚揽住她的脖颈,精致明艳的脸正对她,“老实说,大人在你面前是什么样的?也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,需要你来挑起话题?”
宴清黎往后仰,脸颊染上些绯红,“我身上很脏,沾到你身上了。”
“你与大人……你们谁先挑破的窗户纸?”
宴清黎偏开目光,“……安姐姐,咱们继续说之前的事情吧。唐笑他说静妃娘娘找我过去,若是他再来叫我过去,要如何应对啊?”
柳要紧紧盯着她,看的宴清黎的脸越来越红,甚至滚烫。
脑中不其然想起那晚霍缙咬自己的时候,距离还要近,且他那双幽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。
“清黎呀~”柳要故意软着嗓子,声音拉的很长。
宴清黎紧抿着嘴。
“唉,好吧。”柳要看她打定主意不说,一瞬间敛去面上的不正经,起身站好,“我约莫知道结果了。”
宴清黎抬眼看去,她知道什么了。
柳要对着她挑眉,并未再说,转移问题道,“今日这事,你详细说与我听听。”
宴清黎不想漏掉什么细节,从今日清晨去到百兽园开始说起,一直说到自己在封致的帮助下脱身。
说完,她给自己倒了杯茶,小口轻啜润嗓子。
柳要在屋内走来走去,“第一,那个流云说有人告诉她的,那人是谁?第二,宁梁与唐笑之间的交易,约莫就是为了宁梁的那个相好。第三。”
她止住脚步,面色认真凝重,“你确定她叫山芙,在长明宫?”
宴清黎望着她点头,“我确定。”
“不应该啊。长门宫和长明宫地处偏僻,鲜少有人过去,宫册上未记载那处有人。再者,山芙这个名字,我所知道的,是前朝俪贵妃的大宫女。”
“她已经死了,与俪贵妃一起葬身火海。”
宴清黎惊讶动了动嘴巴,抬起一只手,指着某处,“她的手背上要伤,好像是烧伤。”
柳要神色微动,“此事需要确定一番,若她未死……”
之后她的话没有再说,眸色不断变幻,最终归于平静。
“你何时能带我过去一趟?越快越好。”
宴清黎,“看你,我何时都可以。”
“那就今晚,去时要再叫上一人。”
宴清黎点头,没有过多的问,她答应再去的时候带些吃食,若是今晚就去,她得提前备上。
“然后第四。”
宴清黎对上柳要的视线,凝神听她问道,“你与那位封大人是老相识?他什么都不问就帮你,莫不是对你有想法?”
宴清黎:“……”
柳要对着她扬扬下巴,“你是如何想的?”
宴清黎僵硬扯唇,“不如何想。”
什么有想法都是胡言乱语,绝无可能。
“你放心,我绝不会告诉大人。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,英雄救美的人多少是不同的,我懂。”
宴清黎单手撑脸,无奈道,“封大人是位很正直的人,若说他为何帮我,许是因为书吧。在兰亭阁时,他曾帮我找过几本书。”
柳要凑近些,期待她继续说下去。
然而宴清黎闭上了嘴。
“没了?”
宴清黎,“嗯,没了。”
柳要捏着下巴沉思片刻,“因书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宴清黎长长叹口气,“安姐姐,你怎总想将我二人连上关系,我已有心上人了。”
就算没有心上人,她与封致顶多只能成为书友,更多的不会有。
如祖母所说的,她这人脾性又懒又闲,说好听点儿就随性,说不好听的叫淡漠。
若想让她喜欢上一件事或者人,要么逼着她去做,逼着她去喜欢;要么对方上赶着靠近,否则,她会一个所谓的顺其自然而放弃掉对方。
于她而言,只存在重要的人和事,以及不重要的人和事。
她的注意力只会放在前者上,至于后者,怎样都可以。
“心上人是咱们霍大人吧。”柳要戏谑望着她,眼中带着得逞的笑,“你真不打算跟我说说吗,憋在心里多难受。”
宴清黎抿唇,深呼吸一口气,“要不我还是回去百兽园好了,晚上再过来。”
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柳要道,“已经让人在旁边的屋子里给你备水了,赶快去收拾下吧。”
晚上。
安常在所住的落尘轩。
小小的开门声与夜间的虫鸣、风声重叠,两道身影悄悄出来,其中一个背上还背了什么东西。
避过夜间巡逻的侍卫,两人到了一处假山。
假山内部有个隐秘的洞,洞中站着个高大的身影。
注意到两人到来,他从里面缓步走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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