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去太医院为白狼拿药的名义,宴清黎出去了。
她本打算佯装不经意从御花园附近经过,但是出了百兽园,一眼就看到了许多宫廷侍卫。
他们间隔一段距离站立,守着御花园那处。
有手持糕点茶水的一队宫侍过来,每个人都要核查,端着的食盒也不放过。
宴清黎立刻放弃了过去的想法,先不说能不能见到柳要,若自己就这样过去,立刻就会被拿下。
还是想得太简单了。
在那边的侍卫望过来之前,宴清黎敛下眼眸,没有返回到百兽园中,而是继续往外,去向太医院的方向。
估摸着,陛下这会儿应是在御花园,太后可能也在。
这两位顶顶尊贵的人所在的地方,守卫的严密程度,自然不可小觑。
选秀至少要三天,也许柳要并不在今日的这批之中,未参加当日选秀的秀女都要留在储秀阁。
宴清黎有了想法,从太医院拿到药后,绕到了储秀阁。
依旧没有找到柳要,倒是看到了坐在一起说话的宴溪桐和班姝。
无功而返,宴清黎有些丧气,还很累。
从位于东边的百兽园去到位于西边的太医院和储秀阁,再回到百兽园,几乎将整个皇宫横穿了一个来回。
也幸好众人的注意都在选秀上,不然她这个小宫侍可能没走几步,就会被叫住。
正想着,她注意到周围不太对。
方才走过的那些地方,无论偏僻还是宽敞,多少总能遇到一两个宫侍,而这里,她走了好长一段了,一个人都没见到。
这里可是通向御花园的,百兽园与御花园交界的地方有侍卫把守,这里为何没有。
犹疑着上前,一边悄悄观察周围。
终于视线中出现了几个人,穿着宫中侍女的衣裳,脑袋恭敬地低垂着,两手交叠置于身前。
看到她们,宴清黎轻轻松口气,是她想多了。
从她们这行人身边经过时,直觉使然,她悄悄扫视过去。
其中一个人交叠放置的手掌心下藏着什么东西,随着她的行走,那东西折射出冰冷的光来。
那是碗的碎片吗,为何要藏在掌心?不会伤到手?
若是不想伤到手,至少有个把柄,像是匕首的手柄那样裹起来。
思绪转换只在一瞬间,宴清黎瞳孔骤变。
也许不是碎片,就是匕首。
“趴下!”一道厉喝从远处传来。
宴清黎没有任何犹豫,向前趴去,同时将手中拿着的给白狼的药砸向耳边那道风声。
清脆的“啪”一声,药瓶被匕首撞碎。
她们许是忌惮赶来的霍缙,也许是着急离开,没有再理会摔在地上的宴清黎,收起匕首,不顾伪装,拔腿就跑。
宴清黎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没有感受到疼,心脏急速跳动,紧张和恐惧占据了所有感官。
直到霍缙在她身边停下,她还在大口喘气。
“她们可有伤到你?”霍缙压抑着怒意和焦急,动作小心地扶她起来。
其他锦衣卫从两侧飞奔而过,去追那几人。
宴清黎咽了口口水,下意识摇头,手指抓住他的衣袖,“大人,我方才把药砸了过去,那药有味道,但是很浅。”
霍缙皱眉。
宴清黎还在道:“若是点玉和踏雪在,它们能嗅到那个味道。”
霍缙薄唇动了动,锋利暗沉的视线扫向旁边,嗓音中的煞意几乎压不住,“带着碎片,去找它们,抓到人之后直接下到诏狱,送到刑厉那里。”
吴影现身应声,飞速离开。
最重要的事情弄完了,宴清黎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,摔倒时身体各处的痛意前仆后继地出现。
她紧咬着牙忍耐,抬手要推开霍缙,“大人不必在意我,我稍缓缓就好,您快去忙正事吧。”
从御花园那个方向出来的,莫不是意图伤害陛下的刺客。
霍缙气极反笑,“缓缓就好?”
他抬手戳向她的左胳膊。
方才宴清黎是直接往前扑倒,扔药瓶用的是右手,左手落地,承接了大部分的压力。
“嘶,疼啊。”宴清黎都疼出泪了。
霍缙做出这动作后就后悔了,既气更心疼。
“若是不想更疼就闭嘴,至于何事更重要,我心中有数。”
宴清黎控诉瞪他,“我只是这个胳膊疼一些,其他都无事。大人不要故意碰,就不会更疼。”
霍缙似笑非笑盯着她,眼中的危险之意满溢出来,“你信不信你继续这般说,我会做的更过分。”
宴清黎赶紧闭嘴,同时将摔疼的胳膊移向另外的方向。
“可还能走?”霍缙扶她起身,脑中浮现出方才看到的惊险一幕。
若是她没有反应过来,她就不止是疼。
视线从女子纤细的勃颈处扫过,霍缙眼底有风暴卷起。
宴清黎毫无察觉,“可以走,腿没事。”至少比胳膊好许多。
顿了下,她还是没忍住问道:“大人,您在这里真的无事?”
霍缙看她能走,拉着她没有受伤的右手,大步去向太医院,“陛下那里有人保护,逃跑的刺客有人去抓,还有我何事。”
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,那两件事哪个不比她更重要,也更需要他。
宴清黎抿唇,抬眼看向前方的男子,稍稍加快脚步,“大人,我见百兽园那边有侍卫守着,这里却没有侍卫,我过来的时候,也没有见到其他的人。”
她努力回忆其他的一些细节,想帮他,“还很安静,鸟声都没有。”
霍缙轻轻叹口气,真的是败给她,“她们早有预谋,对宫中各处很是熟悉。”
“甚至有人帮着阻拦锦衣卫,给她们逃跑的时间。”
若非如此,她们怎能轻易逃出来,有怎会遇到宴清黎!
宴清黎:“所以这里是她们提前准备的退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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