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跃桥斩衣中的男孩
卫步允、虞妙弋、宋狮颖三人逛街累了，就在桥头亭子里坐着休息。看着桥上人来人往，感叹没有战争，过平凡日子多好。突然宋狮颖一声小小的惊吓，吸引了卫步允和虞妙弋的注意。顺着宋狮颖指的方向，他们看到桥头有一个席地而坐的乞丐很特别，脸上全是被割花的刀疤，看去有点瘆人。
这时，桥上过来了一辆马车，后面跟着一队士兵。就在卫步允好奇马车上的人是谁时，乞丐身边商贩筐里的萝卜被一个男孩不小心踢翻了一地，挡住了桥上去路。后面的士兵走上前来，打算尽快恢复路面。马车上的人也掀起帘子看了看，正要放下帘子的时候，一柄利剑直刺他的面门过来。
说时迟，那时快。马车上的人应该也是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过的，一掌将剑刃拍向另外一边。士兵们发现情况不对，立马也砍杀过来。能够贴身护卫的，手脚也是极好的。没几下功夫，剑的主人就被士兵们活捉了。
大家都惊呆了，这把剑是乞丐的。
“你是谁？！”马车上的人暴喝道。
“哈哈。”乞丐仰天大笑。那嘶哑的声音，那瘆人的面目，令人不寒而栗啊。
“任嚣狗贼，你睁眼好好看看，还记得我季子尚吗？”
“你，怎么还来！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？！”边上的人越聚越多。
“矢志为主报仇，吞炭漆身毁容，苦寻刺杀良机，怎奈天不予我。以身明此诚心，国士再无二心。”季子尚慨然坐叹道：“将军，能否帮忙完成我最后的心愿？以激励后来的将士们为国为主效命啊？”
“你已经杀不了我了！”任嚣望着这个不可理喻的人。
“请借衣服一用。我砍杀一番。在九泉下，对主公也是一番交待。”季子尚说道。
“唉。好吧。”武人有武人的感情。任嚣脱下外衣，让士兵拿了过去。
季子尚站起身，拿过剑来，对着任嚣的外衣，狠狠砍杀了一番。然后把剑横在脖间：“主公，大仇得报了！”说完，就自刎而死了。
所有人都沉默着，没有从刚才的悲壮一幕中缓过神来。细小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，季子尚的血流到桥下河水中，渗透到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。人群中，都在议论他是谁？为什么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？是什么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？
现场人越聚越多，虞妙弋说：“下雨了，我们走吧，看不得这么多的打打杀杀。”
三人很快就暂时回到卫步允的房子里躲雨了。就在卫步允和虞妙弋拿干布擦头发的时候，宋狮颖又是一声小小的惊吓。宋狮颖低声和卫步允和虞妙弋说：“小心，房子里有贼。早上我们出门的时候，记得里面房门是开着的。”
“我们？”虞妙弋不理解为什么是我们？这不是卫步允一个人的房子吗？宋狮颖怎么这么清楚？
卫步允连忙把虞妙弋和宋狮颖护在身后，打算保护她们。哪知会功夫的虞妙弋和宋狮颖已经朝可疑的房间寻去，卫步允连忙跟上。
很快，躲在房间里的人被抓住了。三人都觉得看着眼熟，最后还是宋狮颖反应快，认出他就是刚才桥上不小心踢翻商贩萝卜筐的男孩。
“怎么是你？你和刚才桥上的刺客季子尚是一起的？任嚣是谁？你们为什么要杀他？怎么躲到我的房子里来了？”卫步允奇怪地问道。
“不瞒各位，其实我是南方骆越小国的黎无奚，被奸人所害，一个人逃难到任嚣的南越地面。结果又是羊入虎口，被任嚣一番毒打。后来遇到同样有仇的季子尚，相约报仇，可惜还是失败了。”男孩解释道。
“小兄弟，你胆子够大的，说详细点，为什么？”卫步允还是不明白。
“说来话长，那就听我细细说来吧。”男孩慢慢回忆着，卫步允、虞妙弋、宋狮颖三人也跟着他的思绪来到了几个月之前……
那是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，追兵的喊声越来越近了，马车却陷在泥坑里了，进退两难。
赶着马车的小厮急切的说：“公子，快和我换衣服，我来换你。”十五岁的公子犹豫了。车中病卧的老母亲也说道：“无奚，快换了吧，将来替我们报仇。”
再头脑空白，又能奈何呢。小厮三下五除二地和公子换了装束，跳下车后不忘用泥水把公子的脸也抹了几把。两人使尽全力推车，可是和马的那声绝望的嘶吼一样，他们再声嘶力竭，终究无济于事。
逃的匆忙，什么都没带，弓箭也没有，不然也射他几个。天意弄人啊。追兵已经包围住这辆可怜的马车了。
“大王有令，只要黎氏兄弟回去谢罪，与其父一律赦免。黎无奚，还不束手就擒。”为首的追兵头目喊道。
公子正待本能的冲上前去，擒贼先擒王，刺杀头目，拼个鱼死网破。然而小厮挺身而出，镇定自若地笑着说：“大王不仁不义，此番若再羊入虎口，怕是有去无回啊。”说完侧脸对小厮打扮的公子命令道：“去，取点新鲜的河水来，渴死了。今番死在这，也算是个好所在。”
黎无奚迈不开刚才那本该纵身急跃的腿。此刻是逃跑的唯一机会，不容追兵们的片刻怀疑，稍纵即逝。就在刹那间，一注献血溅洒在他凌乱的衣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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