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舒意脸上的红晕没有消，乖巧地点头。
……
阮青怜吃完这顿饭，去洗手间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一声轻笑。
漫不经心的轻笑声。
很熟悉。
包厢的门没有关，阮青怜一眼就看到了沈寂。
他拥着怀里的方舒意，旁边林凡哄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，方舒意一张白皙的脸涨红，看起来多了几分娇艳来。
沈寂看着方舒意越来越红的脸，语气警告：“林凡，差不多得了啊。”
林凡嘻嘻一笑：“嫂子知道我是开玩笑的，你看她都没生气。”
嫂子？
阮青怜一顿，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给划开一道口子。
瞬间鲜血淋漓。
像是有一张紧密的网靠近她勒紧了伤口，她痛的几欲昏厥。
太痛了……在江云深死后，她在这一刻又尝到了那种心痛的滋味。
阮青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。
昏暗的光线里，沈寂拥着方舒意，嘴角噙着一抹轻笑。
他无意扫了一眼门口，撞上了阮青怜的目光。
她脸色苍白，静静地盯着他看。
在看到他和方舒意姿态亲昵的这个时候，阮青怜没有哭、没有闹，一如既往的安静乖顺。
目光相撞，阮青怜先收回了目光。
她离开了他的视线。
沈寂一顿，怀里的方舒意察觉到了什么，小心翼翼地抬头问他。
“沈寂哥哥，怎么了？”
沈寂收回目光。
他说：“没什么。”
……
阮青怜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公馆，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。
“阮青怜！”周泽追了出来。
他抓住了她的手腕，少年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她看。
“我看到了。”
阮青怜脑中一片浑沌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不放心你，就从包厢里追了出来，结果看到沈寂……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。”
周泽说：“既然沈寂不喜欢你，他伤你这么深，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？”
阮青怜喃喃：“你不懂……”
周泽不会懂沈寂对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。
周泽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是……我是不懂……可我不明白沈寂到底那里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！”
他的手掌落在她单薄瘦削的肩膀上，看着她苍白的脸，周泽心里愈发怜惜。
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步步紧逼。
“你喜欢沈寂哪里？青怜姐，你仔细看看我，我不比沈寂差的……你告诉我，这个男人到底有哪里好的，我可以去学……”周泽紧紧盯着她。
阮青怜大脑昏昏沉沉，她看着周泽嘴巴张张合合，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。
阮青怜努力去辨别他说的每个字，半响摇了摇头。
她说：“你学不会的……”
除了沈寂，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拥有一张和江云深相似的脸了。
“阮青怜，你不能这么敷衍的拒绝我……”周泽眼睛红了。
周泽从来没有在一段感情里这么卑微过，他也没有这么放下身段去追一个女人。
可是为什么阮青怜还是这么干脆的，不给他一点念想呢？
“我没有敷衍你。”
阮青怜轻声说。
周泽却不死心：“那你告诉我，沈寂到底哪一点吸引你……”
阮青怜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，可是少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，炙热爱慕的眼神像是一团火，紧紧把她包围。
“脸……”她喃喃着。
周泽敏锐地听到了这个词，重复一遍：“脸？”
他紧紧盯着阮青怜：“你喜欢沈寂那张脸？”
阮青怜茫然地盯着他，迟疑着点头。
周泽深吸了一口气：“那是不是，只要拥有了一张和沈寂长得像的脸，你就能接受？”
……就能喜欢我。
这句话让阮青怜浑身一颤，她抬眼怔怔看着周泽，眼睛蒙上一层水雾。
周泽就看到阮青怜落泪了。
周泽一愣：“……青怜姐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。”阮青怜后退一步。
她说：“不是这样。”
不是这样。
她爱的从来都是江云深，而不是江云深那张脸。
这句话像是点醒她似的，她匆匆抬眼：“我要走了。”
周泽一怔。
***
沈寂回来的路上，经过一家奢侈珠宝店，他让司机下车买了一条项链，用礼盒包装起来。
听销售小姐说，这条项链是他们店的镇店之宝，所以价格才这么贵。
价格不过七位数，沈寂没放在心上。
他只想着用这条项链去哄哄家里藏着的那只金丝雀。
原先他给阮青怜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，他也知道这只小金丝雀应该是生气了。
沈寂唇角扯出一抹笃定的笑意。
阮青怜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，而这次也不例外。
不过这次看见了他和方舒意在一起，生点气也无可厚非，他回去哄哄，阮青怜肯定又会像以前一样，红着一张脸躺在他身下。
毕竟阮青怜那么喜欢他。
回到别墅，是陈嫂来开的门。
她看到沈寂，欲言又止。
“沈先生，阮小姐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，我喊她下来吃饭，她也没有理……”
沈寂看了一眼餐桌，上面的饭菜一口没动。
“我上去找她。”沈寂不甚在意地说。
陈嫂张了张口，还想说什么，可沈寂已经上楼了。
她想说阮小姐看起来脸色很差，而且她好像是在收拾行李……
陈嫂担忧地看了一眼楼上，半响叹了口气。
她只是这里的下人罢了，有些事轮不到她来操心。
……
沈寂推开门，屋子里一片漆黑。
他眯起眼，看到坐在地上的阮青怜，她抱着双腿，下巴搁在膝盖上，浓密纤长的睫羽垂下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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