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 利用价值
冯兵一身伤痕看似狼狈但并不会伤及性命。
看来这帮人因为他有利用价值，所以没让他是太大苦头。
“扑通。”
冯兵跪在了秦淮的脚边，高高大大的壮汉形容憔悴，白色的眼珠变得通红。
“属下该死，害死老将军，请元帅治罪。”
“老将军的死是我们的疏忽，与你无关。”孙侯爷闷声道。
冯兵抹了把脸, 眼睛看向旁边侍卫的刀剑。
在合和部他被人灌了迷药，每日浑浑噩噩无力求死，现在他还有和脸面回来！
“属下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话音落下，冯兵冲向旁边的侍卫。
手掌没碰到刀剑，却被秦淮一把握住。
“你背井离乡卧底他国十数年，其中艰难险阻不必赘述。如今能全须全尾回来, 老将军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了。”
“属下不配……”
“为何不配？！你的命也是命！这么多年你为大酆朝百死无悔，大酆朝绝不会辜负你的忠心。”
“为众人抱薪者，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。我相信，这是老将军执意要救你回来的初衷，你怎能轻易舍了命，辜负了他的期盼。”
冯兵手臂无力垂下，嘴角濡涅半晌，眼中的泪水如同雨下。
这么多年为了投递消息，多少次面临生死危机他没哭。被抓后受尽酷刑他没哭，老将军身死，他身身陷囹圄，不那么艰难的时候都忍住了。
可就听了秦淮这句话，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。
厚重的情绪在营帐内蔓延，营帐外很多将领聚集，听着秦淮掷地有声的话语，心中的信仰更加坚定。
朝廷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，为了这样的朝廷而死，何其荣幸。
“属下，绝不辜负他的期盼。”
冯兵抹了一把鼻子，跪在地上声音坚毅道：“属下请战！”
“不急, 有你表现的时候，先去休息。”秦淮语气顿了顿，“这是军令。”
“末将遵命！”
一旁的赛思九吞了吞口水，看着外面眼神都变了的将士，心道：可怕。
短短几句话，笼络了所有武将的心。
秦淮年纪不大，城府却如同深邃的湖水看不到尽头，回去之后一定要提醒首领，警惕这个人。
也难怪大酆朝能这么快速崛起，若是百夷上下团结，哪里还有被人的可乘之机。
想到百夷，赛思九嘴里微微苦涩，再过不久百夷怕是就要没了。
“小人告辞，秦元帅您等着小人的消息。”
“等等。”
秦淮踱步上前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“我派个人跟你一起回去，有什么问题也好沟通。”
“啊？”
“贺光明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跟着赛大人去一趟合和部，任何事情都可以传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
贺光明走到赛思九身后，“请吧, 赛大人。”
赛思九吞了吞口水, 带回贺光明, 一旦被其他部落知道，合和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
想到张彦临行时托付他务必促成此事，赛思九叹了口气，“走吧，贺大人。”
张侯爷看着二人离去，走到秦淮跟前，“这个张彦可信吗？万一他们引诱我们进入王庭，另有图谋怎么办？”
秦淮放松了身体，揉了揉发皱的太阳穴。
“我得到消息，他们部落现在过得很艰难。张彦是个聪明人，他不会拿部族的生死来做赌注。”
“有贺统领在，应该也不会出大岔子。”张侯爷放下心来，笑道：“这次攻打百夷，真是天佑大酆，看来用不了多久，我们就能凯旋而归了。”
秦淮只见他如此兴奋，也跟着点了点头。
其实在他的心里，破绽百出的百夷从来就不是问题，他现在想的是北蛮的问题。
北蛮这两年兵强马壮，内部极其团结，这一代的蛮王更是受到大酆朝的文化影响，变得不再靠武力解决问题。
要打北蛮，光靠力气可不行。
“元帅？”孙侯爷看着秦淮想事情出神，忍不住喊了一声。
“嗯？”
秦淮回过神来，看向孙侯爷。
“我刚才说，既然有合和部保证打开通道直达王庭，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开始调集部队行动了？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“再等三天，帝都会有一批物资到达，到时候前线大军驱赶俘虏开始攻城，让吴飞章带着一万人从合和部攻入王庭，里应外合一举解决百夷。”
“不过，刚刚赛思九说，攻打王庭后由张彦来说服他们投降，我们还要费力气打吗？”张侯爷不解的问道。
“以防万一。”
“不全依赖异族也对，万一他们靠不住，我们也有后手。”
秦淮冷冷一笑，“战前我不是说过，我们不接受投降。接受张彦，是因为他投诚带来了巨大的利益。但不意味着，我就要接受别的部落投诚不是吗？给他机会说服其他部落，他们拧成一股绳，对我们有什么好处？”
孙侯爷愣了愣，很快反应了过来，用手捏着胡子来回踱步道。
“一旦我们对剩下的部族开战，他们知道张彦投靠了我们，那张彦就彻底和百夷决裂了，合和部部落不足万人，进入大酆朝也没什么威胁，而且到时候还要提防自己人的报复，更加掀不起什么水花了。”
“正所谓兵不厌诈。”
张侯爷抚掌大笑，长叹道：“这计策厉害啊，从到南疆的第一日，老夫就一直感叹，这一趟是真不白来，开眼了，开眼了啊。”
“决战，老夫要亲自到阵前指挥。”
“侯爷，我用性命跟老国公保证，会将您全须全尾的带回去。”
孙侯爷眼睛一瞪，“都到了战场，怎么能坐在大营里等着？！”
秦淮摇头，“安全起见，您还是在后方坐镇吧……”
“怀北，上场拼杀不行，老夫也可以阵前指挥，老夫保证不冲在最前面。这可能是老夫最后一次来前线了，别让我带着遗憾进棺材。”
孙侯爷说完，不给秦淮拒绝的机会，大步走出了营帐。
秦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，长长的叹了口气，捏了捏发皱的眉心。
这帮快退休的老大爷，对上战场打仗一个比一个执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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