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你怎么有这个视频？是不是她给你的！”
“你和唐家什么关系？？？”
白少不语，静静地看着对面男人的濒临崩溃。
“你们放开我！”黄总不断地挣扎着身子，迫切地想要白少给他一个答案，无奈身后的保镖力气十足，钳制着他除了晃动大腿，再无其他。动的多了，气愤便也多了，他气急败坏，“白苏，你这是禁锢我的人身自由，我要去告你！！！”
“告谁？”会议室的门板再次打开，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会议室。
“谁要告？”为首的警察站到黄总面前，保镖适时的放下手，与此同时身后的辅警迅速站到黄总身侧，与白少核实报警信息确认无误后，将黄总与靳总带离会议室。
枪林弹雨中，只真刀真枪的伤了两人，余下的，便只是被残星波及了一二，至此，这场突兀发起的集团内战，就此打住。
待所有股东离去，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白少和宋谨言。‘战火’后的空气还带着些剑拔弩张，宋谨言脸色明显不悦，可因着轮椅上人的身子忍着脾气没有发作。
而此时轮椅上的人经历了一番唇舌之后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，如提线木偶断了线一般，歪靠着轮椅椅背，他轻轻抬起手拍了拍身后的男人，张开嘴还未等说话，便一口鲜血从口腔喷出，崭白的大理石地面，顷刻染出了一朵红色的罂粟花。
“小苏！”宋谨言急忙的跑到白少身前，半跪着身子拖住他即将下垂的脑袋，不断唤着他名字，“小苏？小苏？”
轮椅上的男人微眯着双眼，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微喘着呼吸，面颊上病容越发明显，哪怕上午刚乔化的妆容此刻也遮盖不住他脸颊病态的半分。
“小苏，不要睡好不好，我们还不知道是谁给我们打的电话。”
宋谨言的话渐渐唤醒了轮椅上男人的意识，他试探性的动了个根手指，塞在衣服中的棉花不断膨胀让他难以喘息，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胸口。
宋谨言握住他的手指愣了下，而后快速掏出臃肿的棉花，那空荡荡的胸间，只剩一排被皮包着瘦弱的骨头。
瘦骨嶙峋，鸠形鹄面，不过如此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轮椅上的男人渐渐恢复了些精神气，他缓慢的抬起头靠在轮椅上，那只被他枕麻的手僵硬的垂落在地间。
“谨言，把录音再放一遍。”白少缓慢的开口。
宋谨言检查了下四周，又将会议室电闸调成关闭，这才播放手机的录音。
“停止复仇。”一通三秒的电话里只有简单四个字，变声器后的处理让人分辨不出男女更分不出老少，就连那加了密的手机号，都找不出归属地。
空荡荡的会议室一直回响着这四个字，从丝丝拉拉的杂音中，白少想探寻一二，只是除了前两秒的停顿，再无任何线索。
“谨言。”白少示意宋谨言关闭手机，待耳畔没了声音，他闭上眼睛，大脑疲劳的转动，许是身体孱弱，大脑反应都跟着慢了许多，只动心思想了一会儿，便胸口闷的厉害。
宋谨言适时的握住他那双惨败瘦弱的手，轻轻拍了两下，安慰道：“不管是谁，我们都停下好不好？”他说的很慢，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看着白少脸色，关于复仇这两个字，白少从不许任何人提，不止如此，关于三年前所发生的种种，都如他的逆鳞一般，谁都不敢触碰。
宋谨言看白少脸色没有波动，再启唇：“先把身体养好，养好了在做也不迟。”
白少迟迟没有说话，耳畔仍是在回响着那四个字，他判断着有任何可能拨打这通电话的人，再逐一构想着他/她们拨打这通电话的目的。
数秒过后，他霍地睁开眼睛，“是麋鹿！”
“白苏！”宋谨言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，显然男人刚刚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，他站起身，额头猛生的晕厥让他后退了几步。待扶住身后的桌子，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，“这三年来，有什么成果吗？”
轮椅上的男人垂眼怔了几秒，再抬眸目光中已经带了冷意，“没有成果就不做了吗？”
“他们做了那么多恶事，老天爷不报，我报不可以吗？”他说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重，明明没有多少力气，可那咬牙切齿的恨却像是贯穿了万千勇气。双手紧握住轮椅的把手，发抖的关节像是与他一并在诉说着多年的不甘和怨怼，下意识瞪起双眼，“死无全尸的，毕竟不是你的家人。”
白少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嘴里可以说出这么恶毒的话，以至于那么善良温和的宋谨言都红了眼眶。原来，不知不觉间，他早已不是那个天真肆意的少年。
疲倦的合上眼，他何尝不知，宋谨言说的话是为他好。
只是，他的身体，不会给他养好的机会，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，让那些人最大程度的偿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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